
2025-2026学年度高一上语文12月月考 一、现代文阅读(共38分) (本题18分)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下面小题。 文本一: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史铁生 我插队的时候喂过两年牛,那是在陕北的一个小山村儿———清平湾。 我们那个地方虽然也还算是黄土高原,却只有黄土,见不到真正的平坦的塬地了。由于洪水年年吞噬,塬地总在塌方,顺着沟、渠、小河,流进了黄河。从洛川再往北,全是一座座黄的山峁或一道道黄的山梁,绵延不断。树很少,要是谁能做上一口薄柏木板的棺材,大伙儿就都佩服,方圆几十里内都会传开。 在山上拦牛的时候,我常想,要是那一座座黄土山都是谷堆、麦垛,山坡上的胡蒿和沟壑里的狼牙刺都是柏树林,就好了。和我一起拦牛的老汉总是“吸溜吸溜”地抽着旱烟,笑笑,说:“那可就一股劲儿吃白馍馍了。老汉儿家、老婆儿家都睡一口好材。” 和我一起拦牛的老汉姓白。陕北话里,“白”发“破”的音,我们都管他叫“破老汉”。也许还因为他穷吧,或者还因为别的:那几颗零零碎碎的牙,那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,尤其是他的嗓子———他爱唱,可嗓子像破锣。傍晚赶着牛回村的时候,最后一缕阳光照在崖畔上,红的。破老汉用镢把挑起一捆柴,扛着,一路走一路唱:“崖畔上开花崖畔上红,受苦人过得好光景……”声音拉得很长,虽不洪亮,但颤巍巍的,悠扬。碰巧了,崖顶上探出两个小脑瓜,竖着耳朵听一阵,跑了;可能是狐狸,也可能是野羊。 清明节的时候我病倒了,腰腿疼得厉害。陕北的清明前后爱刮风,天都是黄的。太阳白蒙蒙的。窑洞的窗纸被风沙打得“唰啦啦”响。我一个人躺在土炕上…… 那天,队长端来了一碗白馍…… 陕北的风俗,清明节家家都蒸白馍,再穷也要蒸几个。白馍被染得红红绿绿的,老乡管那叫“zìchuī”。开始我们不知道是哪两个字,也不知道什么意思,跟着叫“紫锤”。后来才知道,是叫“子推”,是为了纪念春秋时期一个叫介子推的人的。破老汉说,那是个刚强的人,宁可被人烧死在山里,也不出去做官。 那天,队长把一碗“子推”放在炕沿上,让我吃。他也坐在炕沿上,“吧嗒吧嗒”地抽烟。“子推”浮头用的是头两茬面,很白;里头都是黑面,麸子全磨了进去。队长看着我吃,不言语。临走时,他吹吹烟锅儿,说:“唉!‘心儿’家不容易,离家远。”“心儿”就是孩子的意思。 小时候就知道陕北民歌。到清平湾不久,干活歇下的时候我们就请老乡唱,大伙都说破老汉爱唱,也唱得好。“老汉的日子熬煎咧,人愁了才唱得好山歌。”确实,陕北的民歌多半都有一种忧伤的调子。但是,一唱起来,人就快活了。有时候赶着牛出村,破老汉憋细了嗓子唱《走西口》:哥哥你走西口,小妹妹也难留,手拉着哥哥的手,送哥到大门口。走路你走大路,再不要走小路,大路上人马多,来回解忧愁…… 每天晚上,我和破老汉都要在饲养场上待到十一、二点,一遍遍给牛添草。草添得要勤,每次不能太多。留小儿跟在老汉身边,寸步不离。她的小手绢里总包两块红薯或一把玉米粒。破老汉用牛吃剩下的草疙节打起一堆火,干的“噼噼啪啪”响,湿的“咝咝”冒烟。火光照亮了饲养场,照着吃草的牛,四周的山显得更高,黑魆魆的。留小儿把红薯或者玉米埋在烧尽的草灰里;如果是玉米,就得用树枝拨来拨去,“啪”地一响,爆出了一个玉米花。那是山里娃娃最好的零嘴儿了。 留小儿没完没了地问我北京的事。“真个是在窑里看电影?”“不是窑,是电影院。”“前回你说是窑里。”“噢,那是电视。一个方匣匣,和电影一样。”她歪着头想,大约想象不出,又问起别的。“啥时想吃肉,就吃?”“嗯。”“玄谎!”“真的。”“成天价想吃呢?”“那就成天价吃。”这些话她问过好多次了,也知道我怎么回答,但还是问。“你说北京人都不爱吃白肉?”她觉得北京 ...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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